*郑云龙X蔡程昱
*我five一个 疯狂OOC你想骂就骂但不能骂两位蒸煮
*一篇沙雕又青春疼痛的校园文学
*结尾这么草率是因为我困了
0.
“靠，郑云龙你有男朋友了啊？”
“放屁，你又听谁瞎说的？”郑云龙把毛巾丢给坐在场边那排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嗑破了角，还涂着被磨出黄晕的蓝色油漆的塑料椅上的马佳，顺势把头凑过去看看这位兄弟又在看什么小学妹臆想的浪漫爱情故事。
“云朵朵刚发的，你看看。”
“你别因为对象是个男的就藏着掖着，咱哥几个绝对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儿。”马佳搂过郑云龙的肩，发表十分仗义且欠揍的肺腑之言。
“什么鬼，你欠揍呢你。”
郑云龙接过马佳的手机，略略扫了一眼投稿内容，“这没啥问题吧，不就是说我魅力无穷。”
马佳滑了滑屏幕，吭哧吭哧地笑，“你看评论第一条。”
“有男朋……我操！”
1.
蔡程昱心不在焉地剥着手机壳边，连平日里最喜欢的毛概课都只听了个大概。
【#海底捞#朵朵，想要医学院篮球队11号的小哥哥微信，有人认识的话可以加我一下告诉我吗？万分感激！】
他又叹了气，引得一旁的张超难得的关怀，他摇了摇头，将下巴搁在荧光笔上被点上了一点淡紫色。
他承认在看到那条投稿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评论“有男朋友了”，转念一想三分钟前的朋友圈应该早就有人澄清了，只是云朵朵还没有复制过来。如此思来想去，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骗子，十足十的骗子。
蔡程昱点开朋友圈，长按评论，拇指却在上空转了又转，最终落在了空白处。
算了，反正也没人会知道是谁评论的。
半个小时后，郑云龙看着刚加上的云朵朵微信朋友圈，拿胳膊肘一杵旁边憋笑憋得脸都涨红的马佳，“欸，ccy是谁你知道吗？”
“咱学校光咱这一届学生不说一万也有那么三四五六千吧，你叫我一下子叫出人名字可不是为难我吗。”
“biang的，那这可怎么搞，要让我知道是谁我非得把他皮都给扒了。”
马佳从自动贩售机前取了啤酒，眼见着青岛大猫就要炸毛了，忙不迭扔了罐瓶身还结着冰霜的百威给他，“不过要我说，这可太简单了，你也投个稿钓她号呗，指不定还是个清纯水灵又可人的小学妹呢。”
“扯皮呢你？皮痒痒了？”青岛大猫心下一思索，觉得这实在不失为妙计，于是象征性地挥了挥自己的拳头，打开备忘录，下笔如有神写起了感人又优美的告白。
马佳凭借自己视力5.1的实力，隔着两个扶手拜读当今医学院大学生优秀佳作，“哟！大龙你这文笔不错啊。”
郑云龙闻言露齿一笑，腼腆地像个刚从土里挖出来的三星堆文物，“我高中语数外最好的就是语文了。”
马佳抽了抽嘴角，合着真当我在夸你呢。
“欸蔡程昱！”
来人敲了敲他的课桌，蔡程昱收拾课本的手一顿，“有什么事吗？”
女生忽闪着大眼睛把手里紧紧握着的手机递到他面前，蔡程昱无所适从地接过烫手芋头般套着粉色手机壳的手机，抬脸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可真行啊，都有泥塑粉了。”
【#海底捞#朵朵，我想表白我们学校的ccy同学：从迎新晚会上人群中的那惊鸿一瞥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还记得那天你的脸上带着腼腆又可爱的笑容，和同学说笑时飞扬的活力，无论是怎样的你总能拨动我的心弦。希望认识ccy的同学们能加我qq，感激不尽！这一次不想再错过了！】
肉眼可见地，蔡程昱的脑袋上缓缓出现了一个问号。
“妈的。”
2.
“我靠，马佳，我加上了！”
郑云龙猛拍扶手大声惊呼，得意洋洋把通过验证的信息给哥们看了一眼，就又吃吃地笑低头飞快地打字。马佳被吓得连爆米花都要洒了一地，“郑云龙你闭嘴吧你，不过……”，马佳拿起手机眼疾手快拍下郑云龙此刻的模样发到篮球队群里，“别说啊，看看你那样儿还真像情窦初开的小伙，欸，别抢我手机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别这么小气！”
“滚吧，明天别来篮球队报道了。”
隐秘心事被当众拆穿，像一个透明的泡泡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破，还要被大声嘲笑——
好吧，好吧。郑云龙想，我确实是有些期待的。
虽然他也并不明白自己所期待的是什么。
蔡程昱看着新好友那个看起来就很直男硬汉的头像愣了一愣，等待许久也没等到对方的消息发过来，于是沉吟片刻还是将消息发了出去。
“你好，我是蔡程昱，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是男的，可能不是你想要找的那个ccy。”
他看到消息框显示正在输入中，如此持续了半分钟，才等来了一个意味不明的问号。
有病吗？蔡程昱皱着眉也发了一个问号出去。
这厢，亮度被调到最低的手机差点飞了出去，影厅里响起克制的咳嗽声。郑云龙拍了拍胸膛，直拍到咚咚作响才缓过一口气来，“卧槽是个男的！我是不是搞错人了啊……”
“我现在换头像还来得及吗？”
“咋的，你还想装萌妹啊。你瞅瞅谁家萌妹一天到晚吹自己酒量还说话一股海蛎子味儿。”
“你说得对，那我可咋回他？”
马佳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挥了挥手让郑云龙赶紧滚出影厅别留在这和蚊蝇一样瞎嚷嚷，郑云龙缓缓向他竖了个中指，最终还是拿着没喝完的冰可乐和手机滚了。
“没关系，就当交个朋友吧。”
蔡程昱看到对面沉寂半天回过来这样一条没有营养的消息，将聊天记录从列表里删除，便再不回答。
9102年了还有人用绿箭广告词呢，活该追不上那个ccy。他撇了撇嘴，翻开手边的《告别圆舞曲》，抚平夹在页角褶皱里细碎的读书笔记、泛了黄的那个下午。
蔡程昱是在大一的下学期遇见郑云龙的。
那是四月一个春日融融的下午，窗边摇曳的迎春花还吐露着鹅黄的春意，女孩们纷纷裙摆翩翩，如娇俏又可爱的黄鹂鸟，眉梢眼尾尽是温和却闪着光的欣喜。
蔡程昱站在姑娘身侧，只要他微微低头便能看到那落在发顶的粉白色花瓣，但他却没有绮念，只专注地翻找着自己的书目。
当他的手指初初落在书脊上，他身后蓦地贴上还带着篮球场的尘土和细汗的身体。那湿意似乎是透过他的衬衫传达到他的掌心，染上了一片濡湿，甚至连脸颊都飞速升温。
“不好意思。”郑云龙哑声向他致歉，食指指尖从蔡程昱的手指上掠过，叫他瑟缩着几乎要将手抽回，“《告别圆舞曲》……找到了。”
蔡程昱微微回过头去，看到一道峻峭的下颏线条和笔直又锋利却弯起了刀尖的薄唇，往上便再看不见了，他不敢也不愿再将目光上移半寸，那似乎太逾越了。他像是发呆时被抖落的火星灼痛的烟鬼般猛然回过头，强装镇定，取走挨在一旁的《漫长的告别》，面皮却微微发烫，似恰恰熟了的蜜桃。
他绕到管理员桌前，将书借了去，又含糊地问道方才借走《告别圆舞曲》那人是谁，得来“郑云龙”三字和一句无意的询问，让他一时之间便慌了心神。蔡程昱连连道谢，就近找到位置便坐了下来。
他将这名字含在唇间，暗暗念了几遍，随后便将它烙在舌尖，怕在某一个不曾想的瞬间便忘了这样一个拗口又有些好听的名字。
他翻开书本，却也打开了自己的草稿本，用铅笔淡淡地写着字，待他清醒才觉那一页纸上已隐隐留下铅字，不断描摹着那三个字。他用橡皮将铅字擦去，心却扑通扑通地狂跳。
蔡程昱抬起眼向斜右方望去，总算将那人的脸看了完全，长得实在俊朗。那人高大的身体落座在图书馆里有些拥挤的木椅里实在勉强，像一只被塞在章鱼小丸子里的虾子，委屈地蜷着自己的长腿，倒还有几分可爱。
他着实像猫，矜贵又可爱的猫。
蔡程昱笑了，又将自己雀跃的嘴角压了些许下去。
你是知道的，便是不清楚此刻也该明白了，南方四月的天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便在少年暗暗心动的半小时内狂风作响黑云压顶，风声顺着狭小的窗缝发出诡谲又古怪的呼啸。
他带伞了吗？蔡程昱想，目光在他身侧探索着，没有找到雨伞的踪迹，心下窃喜。
只是好运不常落到他的头上。
他向来没有运气。
3.
那日莫名的开端蔡程昱未放在心上，郑云龙也不知如何再起话题，聊天框便沉寂了好几日。
于是今天他为QQ有将空间消息推送到聊天对话框的功能而感动。
“《告别圆舞曲》确实不是我喜欢的风格，篮球也不是我喜欢的运动，就算再努力去看了很多比赛也对这项运动本事提不起兴趣，这么一想没有交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在吗？”他斟酌着发出去两个字。
“没钱。”那头迅速回了两个字。
“不是……我没被盗号，就是想找你聊些事。”
郑云龙咬着嘴上的干皮，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话，“这事我也不太方便和我的朋友说，想来想去也就只能和你说了。”
“嗯。”
“就是感情方面吧，你也知道我喜欢一个也叫ccy的女生，但是我现在找不到她，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放弃。”
“其实就算找到了对方也不会接受的。”
“？”
“没什么，说出来的话就太伤人了。”
郑云龙寻思着这可怎么接啊，这位哥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可愁死他了。
“不过我觉得我也挺惨的，我喜欢的人不认识我，哪怕我经常去球场看他打球，也在看他以前看过的书，他也不认识我。”
他尚未想明白怎么接过话段，对面又发过来一句，“不好意思啊，我喜欢男的。”
“是《告别圆舞曲》吗？”
“对啊，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风格的，但是看看他的读书笔记也挺好，虽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写的，也有可能所有的这些都是我的假想而已。”
“我还经常去图书馆想着可能还能再碰到他，可是后来就没看到了，我怀疑他是不是假文青啊哈哈哈哈哈。不过医学生的话不常看书也挺能理解的。”
“还好吧，我平时也挺喜欢读书的，这本我也看过。”
“你是医学院的？那你肯定知道我喜欢的是谁了，就你们学院篮球队那个穿11号球衣的。”
11号……郑云龙掰着手指算，总算捋清自己就是11号的事实。
“上学期去补了灌篮高手发现流川枫是11号，所以我合理怀疑他喜欢流川枫。”
我是挺喜欢流川枫的，郑云龙点了点头。
“我觉得这人确实还挺过分的，撩了就跑可还行，都不给我一个机会好好自我介绍。”
“你说，这样的人我还要不要继续喜欢呢？”
郑云龙删删改改却不知如何回答，手足无措。
“郑云龙，”老师推了推眼镜，从花名册上点了个名字，“你来回答一下问题。”
“马佳，”郑云龙把篮球随手一掷便是一个完美的空心球，他躺在满是尘土的篮球场上，积压多日的心事让他喘不过气，像置身于暗无天日的深海之中，“我那天加的那个蔡程昱就是造谣我有男友的那个。”
“他喜欢我。”
“那还挺酷的，我们大龙真是魅力不减当年啊。”
一旁还在打球的龚子棋也凑了过来，“你刚刚说蔡程昱？”
“你认识？”郑云龙一个鲤鱼打挺，神采奕奕，用马佳马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嗑了一罐菠菜的大力水手。
龚子棋点了点头，“我高中同学，经常来看我打球。”
唯二知情人之一马佳同学发出怜悯的一声“惹”。
蔡程昱这小子，身在龚营心在龙啊。
“他下星期要参加他们学院十佳歌手海选，咱几个不然一起去听。”龚子棋毫无所觉，热情地发出邀约。
郑云龙欣然答应，全然不顾马佳同学的意见，“唱什么？”
“我和我的祖国。”
4.
蔡程昱最近觉得有点奇怪。
虽然他原先总是打着去看龚子棋的幌子偷偷去看郑云龙，但过去也没见龚子棋总是带着郑云龙和那个马佳一起来看他唱歌。奇怪的偶遇不止于此，比如，最近哪怕是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也总能看到对方的身影，有时甚至在教室门口也能遇上。
这郑云龙倒好，有时哪怕只是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也不会将一个眼神匀给自己，若不是对方发尖上还挂着的汗珠落在他鼻尖，蔡程昱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个透明人了。
可蔡程昱知道郑云龙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他照着郑云龙和自己的课表，对着校园平面图，分析了一下郑云龙“下课后不经意走过这里”的可能性，看完自己画的路线图之后，他只想高歌一曲“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不由感慨一句郑云龙同学真是为爱情跨过山和大海，日行五万步。
“郑云龙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龚子棋拆了一根棒冰，含糊不清地答道：“没吧，我没听说过，也没见哪个女的来看他打球。”
蔡程昱魂不守舍地也拆了一根棒冰，被冰得嘴唇都黏在冰棍上，大脑里充斥着初中化学老师所说的“凝结”云云，总算将挥之不去的身影赶到了一边去。
他听见有人在笑话他，抬眼正想与他理论，便见着对方目光从他身前淡淡地掠了过去，那个从他心里被赶跑的小人就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地又在他心底住下了。
他有预感他又会成为透明人。
“子棋，我们周日下午的篮球比赛你有什么想带去的人吗？”
看吧，果然如此——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
蔡程昱像泄了气的皮球，心里憋着的气也灰溜溜地都跑了。毕竟，被喜欢的人是最无辜的啊。
“没啊，干嘛这么问？”
郑云龙用失望的目光看他，一个劲儿地使眼色让他看看他孤苦伶仃的发小，眼睛都快抽筋了。
“同学，你要去吗？”眼见着龚子棋一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郑云龙只好亲自上阵。
“我……嘶！”蔡程昱正开口，嘴唇从冰棍上硬生生扯下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却依旧身残志坚地说完了完整的一句话，“我有空就去，先给我留个位置！”
郑云龙又被他逗得大笑，“行，对了上回你唱的那首歌还蛮好听的。”说罢，便声情并茂地来了一句，被龚子棋赶走了。
篮球赛应约而至，蔡程昱观察了一下到场人数认为并没有给自己留位置的必要，但是追星位看自己的暗恋对象carry全场c位出道也是蛮爽的。
蔡程昱开了一罐冰可乐，喝了才一口就到了中场休息。他伸出手正打算接过龚子棋的外套，手中的可乐便被另一人劫走。
“不介意吧。”
蔡程昱木楞楞摇头，看着郑云龙将嘴唇印在自己方才触碰过的地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大年夜里的烟花那样光芒四射、五彩斑斓。
郑云龙，好会一男的。
天气逐渐转热，潮湿又闷热的梅雨天也接踵而至。
一年一度的期末考也快要到来了，蔡程昱咬着笔杆吹着小风扇，喷了点六神劲凉提提神，霎时间图书馆里弥漫着一股六神独有的香气。
发黄又破旧的壁扇吱呀吱呀地晃着自己生了锈的脑袋，吹出落灰的凉风，轻飘飘地降落在红木书桌上。立在桌上的小风扇卖力地吹着，复习题的页角也被吹卷了边露出时时捻过的汗渍和毛边。窗外的虫鸣此起彼伏，狂风刮卷新长成的绿叶，混着沙尘飞扬，竟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正如一年前，蔡程昱终于在图书馆又遇见了郑云龙，他似乎依旧不是来复习的，捧着一本封面有些熟悉的书，腿委屈地蜷缩在桌下，微风扬起他的发梢，惨白的日光灯也亲吻他的侧脸。
也正如一年前，他陷入了又一次的心动。
只可惜暴雨似乎不解风情，带着汹涌之势便倾注人间。
蔡程昱再贪恋美色，也只略略又多看了两眼，便匆匆收拾完桌上的整理资料和他最为珍贵的小风扇，摸出书包侧边的雨伞撑开，拔腿就要往雨里冲。伞下却挤进了另一人，一个令他魂牵梦萦了整整一年的人。
18岁那一年的愿望终于在19岁时实现。
“我似乎也没有正式自我介绍过，我叫郑云龙。”
郑云龙握紧伞柄，那双手比蔡程昱的大了不少——这他一年前便很清楚。
或许我的运气只是晚了一些，蔡程昱想。
而现在，他的运气便来到他身边了。
—FIN—
下一位 @CHEEKO - 芝口
